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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昆德拉丨将我们分开的是两种美学态度的撞击,忍受不了媚俗的人碰上了忍受不了粗俗的人。

2017-01-10 ☀️生活,你需要 温度古典音乐


*1963年,施尼特凯开始他的“序列”创作时期。《第一小提琴奏鸣曲》完成,题献给马克•鲁博斯基(Mark Lubotsky)。







当代“贝多芬”的尴尬

一道魔幻的帷幕,上面织满了传奇,挂在世界的前面。塞万提斯派堂吉诃德去旅行,撕裂了这道帷幕。世界在这位流浪骑士面前,以它非诗性、喜剧性的裸体,呈现出来。就像一位匆匆化妆去赴她的首次约会的女人,当世界涌向刚刚出生的我们时,是已经化过妆、戴上了面具、被预先阐释了的。而上当受骗的不光是保守者;反叛者,由于急于与一切和一切人对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本身有多么驯服;他们所反叛的,仅仅是被阐释为(被预先阐释为)值得反叛的东西。本书《帷幕》是昆德拉于2005年3月出版的最新作品。作为《被背叛的遗嘱》和《小说的艺术》的延续,随笔《帷幕》概述昆德拉在前两者中的思考,并以更自由的笔触探索与历史和生活现实交混的小说艺术世界。




“试想有这样一位作曲家,他创作出一部奏鸣曲,从形式到和弦到旋律都与贝多芬相似。甚至进一步想象,这部奏鸣曲创作得如此恢宏,假如它真是贝多芬的创作,将被列为他的杰作之一。然而,不管它多么美妙,假如出自当代作曲家之手,那只会成为人们的笑柄。至多人们会称许作者是位摹仿高手。怎么可能呢!人们能在贝多芬的一部奏鸣曲中感受到美学愉悦,而假如是我们当代作曲家中的一位创作的具有同样风格、同样魅力的另一部奏鸣曲,从中就感受不到?这不是最大的虚伪吗?难道美感不是自发的,由我们的感性决定,而是由大脑的智性决定,受到对日期的了解的制约?”——米兰·昆德拉《帷幕》(上海译文2011年版,第4页)

将我们分开的是两种美学态度的撞击,忍受不了媚俗的人碰上了忍受不了粗俗的人。——第70页


因为永远不能忘记一点 50 30232 50 15288 0 0 5163 0 0:00:05 0:00:02 0:00:03 5163:各类艺术并非相同;每一类艺术都通过不同的门径通向世界。在这些门径当中,有一扇门是专门留给小说的。

我说,是专门留给小说的,因为小说对我来说并非一种“文学体裁”,一颗大树上众多枝丫中的一枝。如果不承认小说有着它自己的缪斯,如果不把它视为一种独特的艺术,一种独立的艺术,那就会对小说一无所知。小说有着它自己的起源(处于一个只属于它的时刻),有着它自己的历史,期间节律性地出现一些只有它才拥有的时期(在戏剧文学演变中如此重要的从诗句向散文的过渡在小说的演变中无任何类似的现象;这两种艺术的历史是不同步的);它有着自己的道德(赫尔曼·布洛赫说过:小说唯一的道德是认知;一部不去发现一点在此之前存在中未知部分的小说是不道德的;所以,“进入食物的灵魂”跟展示一个好的榜样是两种完全不同、不可协调的意向);它与作者的“自我”有着特殊的关系(为了能够听到隐秘的、几乎听不到的“事物的灵魂”的声音,小说家跟诗人与音乐家不同,必须知道如何让自己灵魂的呼声保持缄默);它还有着它特有的创作时段(在一位小说家的生活中,创作一部小说占据了整整一段时期,小说家在完成工作后,跟小说创作之前已非同一个人);它能超越它的民族语言向世界开放(自从欧洲诗歌在节奏之外又加上押韵之后,就无法在将一种语言中的诗歌之美移植到另一种语言中;相反,对一部以散文撰写的作品进行忠实的翻译固然是困难的,却是可能的;在小说的世界里,并没有国家的界限;以拉伯雷为师的伟大小说家几乎都是通过他作品的译本而读到他的)。——第7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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